“你听谁说的,别乱讲。”秋芳本能地不信,他们是仇家。
“不乱讲,就是!”
刘妈进屋,放下手里拎的布袋子,问什么就是。秋芳掩饰,说没什么。刘妈说你上楼把那个竹篮子拿下来。
秋芳答应,上去了。刘妈问儿子刚才说什么呢。
“我跟我姐说为民哥和家丽姐在谈对象,她不信。”秋林有一说一。刘妈批评儿子:“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吗?作业做完了?又偷吃饼干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秋林否认。
“嘴边还有末末呢,”刘妈并不打算认真,“下次偷吃的时候,记得把嘴巴擦干净。”秋林哦一声,拿书包做作业去了。
秋芳把竹篮子拿下来。刘妈放毛线球用。未雨绸缪,天热的时候就要开始考虑天冷的衣服。打线衣是刘妈的绝活儿。晚间,秋林睡了,秋芳两手扯着毛线,那一头,刘妈在卷线球。
冷不丁,刘妈问:“你弟跟你说什么了?”
秋芳的手停了一下:“没说什么。”
“这个头不适合你。”刘妈又说这个,“我们就是普通人家,弄这么个头,不适合,这是上海老明星的头。”刘妈客观评价。
秋芳笑说:“妈,我也就是罕好劲(方言:一时好奇),多洗几次头,就跟原来一样了。”
收尾了,刘妈放下线球,叹了口气。
“妈,怎么了?”秋芳不懂妈妈突如其来的忧伤。刘妈这才道:“我也听说了,汤家老大和家丽在处对象,估摸着是下放时候产生的感情,不过现在两家的态度还不明朗,要我看,大老汤和汤婆子还不知道,不然早炸了。至于你美心婶和老太太,十之八九也是反对,这事只能盖着,不让你常胜叔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