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在琢磨这些照片,阿基站在我身后,用胸口碰了碰我的脑袋,然后身子越过我的肩头,把一本书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。原来是一本人体摄影画册。我随手翻动,一页页坚挺的铜版纸被翻过,眼前闪过一个个不同肤色的女性光洁的身体。这些身体或舒展或扭曲,那些眼神或诱惑或纯洁,那些器官或者呈现出来被光线尽情勾勒,或者被巧妙地遮蔽与掩藏。这时,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。铜质的声音一波波传向远方。门咿呀一声被推开,益西卓玛老师下课了。她拍打着身上的粉笔末,眼光落在画册上,脸上又飞起两朵红云。
我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。
阿基对益西卓玛伸伸舌头,做了一个鬼脸,再次从我肩头俯身下来,很熟练地翻开其中一页,那是一个黑色美女身上布满水珠一样的照片。她说:“益西卓玛就想拍一张这样的照片。”
益西卓玛上来狠狠掐了她一把。阿基一声尖叫,返身与她扭打着笑成了一团。两个人打闹够了,阿基躺在床上喘气,益西卓玛抻了抻衣角,走到我面前,说:“是不是从温泉里出来,就能拍出这种效果?”
我不知为什么就点了头,其实我并不知道一个女人光着身子从温泉里出来是不是这种效果。
“我下午没课,我们……可以,去温泉。”
她面对学生时,也是这种样子吗?阿基问我要不要啤酒,我说要。问我要不要鱼罐头,我说要。她便回供销社去准备野餐的食品。阿基一出门,两人一时没话,后来还是我先开口:“这下你又有点老师的样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