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节日的傍晚,邻居们来到奥西普的家里,他们闲坐着聊天。几个话题都让人感到不痛快,有人说自己的公鸡被抓去抵债了,由于没有喂养,在那里死掉了;还有人说自己家的绵羊被拉走了,羊被捆了起来装在大车上,结果有一只被闷死了。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一个问题:“这所有的一切都该怪谁?”
“应该怪地方自治局!”奥西普说,“不怪它又能怪谁!”
“当然,真是该怪地方自治局。”
他们把粮食歉收、受欺压和欠款的事都怪罪于地方自治局,虽说他们中谁也不了解地方自治局是做什么的。这种情形很早就存在了,当初一些富农通过开工厂、小铺和客店,从而当上了地方自治会议员,但是他们却始终心怀不满,后来便在自己的工厂和铺子里痛骂自治局。
他们又谈到把树木拉回家来做柴火;谈到上帝怎么还不下雪,以致坑坑洼洼的路面,车不能行,人也不能走。过去的十五年、二十年,茹科沃村里的人谈话要比现在有趣得多。那时候每个老头脸上都是流露出一副神秘的气色,他们谈论土地的划分,新的土地和埋藏的财宝,还有盖着金印的公文,他们的话里都有所暗指;现在茹科沃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,他们的生活全都赤裸裸地、一清二楚地展现在大家面前,他们所能谈的不外乎贫穷、食物和畜林,要不就是上帝为什么不下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