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大喊救命,有人抱头狂奔,脚步声杂乱如雨,叫喊声如海上浪潮。
混乱中,有人兴风作浪开了枪,街上更乱了。
“傅……傅戎焕!”
我像个无头苍蝇,扭着唯一能动的脖颈,虚弱无声地喊着。
其实,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喊出了声儿。
气若游丝的叫喊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力气。
我不记得是何时在某本书上看过一句话,说,失去感知的人意识空泛,就像一团吸饱了水后被丢进大海里的棉絮。
愈重愈轻的意识被浪潮推搡着漂浮,膨胀的棉絮身子被模糊的饱满填满着。
痛楚施加给我的缥缈像梦一样不可触碰,但比梦更加轻盈。
不久后,这份轻盈消失,感知回来了。
有人在敲击车厢,将我往外拖,被揉压过的身子在强行舒展,我痛得呜咽。
而这呜咽不受控,是本能的身体反应。
也是从这时候开始,痛感的摧残迫使我在黑暗中清醒了过来。
我依旧睁不开眼,浑身上下也像是被尖针密密麻麻捉扎了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