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子全吃光了,空纸袋她在手里一揉,扔进壁炉里,说道:“我们上床吧。”但她没有站起来,而是就势给乔治解坎肩的纽扣。
她戛然住手,两根手指择出一根缠在纽扣上的长发,咯咯大笑:“咦,你还带着玛德莱娜的一根头发。可真是个忠实的丈夫!”
接着,她神情又严肃起来,拿着她发现的这根难以觉察的细丝,久久地审视,咕哝道:“是棕色的,这不是玛德莱娜的头发。”
乔治微微一笑:“很可能是女用人的。”
然而,她像警探一样,仔细检查他的坎肩,又从一颗纽扣上择下第二根头发,继而又发现第三根。她面失血色,身子微微颤抖,高声嚷道:“噢!你和一个女人睡过觉,她在你每颗纽扣上都缠上了头发。”
乔治深感诧异,结结巴巴地说:“没……没有的事儿。你乱说……”
他猛然想起来,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,开始有点慌神儿,随即又冷笑着否认,但是随她怀疑他另有艳情,内心深处并不气恼。
她还在寻找,总有所发现,飞快地将头发择下来,扔到地毯上。
她出于女人的狡猾本能,已然猜测出来了。她怒不可遏,气得简直要哭了,磕磕巴巴地说:“这个女人,她爱你……她要让你带走她身上的一点儿东西……噢!你这个负情的家伙……”
突然,她又大叫一声,这是神经质的尖声欢叫:“噢!……噢!……是个老太婆呀……这有根白头发……哼!对呀,现在你连老太婆都要了……她们是不是给你钱,说……她们是不是给你钱……噢!到了这份儿上,跟老太婆鬼混……这么说,你不需要我了……保住另一个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