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雷尔夫人走过去,坐到椅子上,双手握住丈夫的一只手,而朱莉仍然偎在父亲的胸口。埃马努埃尔停在屋子中间,仿佛充当莫雷尔全家和站在门口的水手的联系人。
“是怎么出事的?”莫雷尔问道。
“过来点儿,佩内龙,”那青年说道,“讲一讲遇难的经过吧。”
一名老水手上前几步,他的皮肤让赤道的太阳晒得黝黑,两手揉搓一顶破帽子。
“你好,莫雷尔先生。”他打了声招呼,就好像他昨天离开马赛,今天从艾克斯或土伦回来似的。
“你好,我的朋友,”船主回答,他流泪中还不禁笑一笑,“喂,船长在哪儿?”
“提起船长吗,莫雷尔先生,他病了,留在帕尔马,但愿上帝保佑,他很快就没事儿了,过几天就能回来,跟你我一样健康。”
“很好……现在,说一说吧,佩内龙。”莫雷尔先生吩咐道。
佩内龙将口中的烟草从右边顶到左边,用手遮住嘴巴,扭过头去,朝外厅喷了一长条黑乎乎的唾液,然后跨出一只脚,臀部摆动着,开始讲述:“莫雷尔先生,情况是这样:起初风平浪静,船行驶一个礼拜,大约到了白岬和博亚多尔岬之间,正赶上南风西南风;当时我正掌舵,戈马尔船长走到跟前,对我说:‘佩内龙老爹,那边升起几块乌云,你看怎么样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