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他说:“我决定替你做你所要求的事情。但是,我心里有一个疑惑,亟待解决了才舒服呢。我的疑惑原很简单,现在听了你的话,又回想起在别处听了的 [5] ,我的疑惑愈加深刻了。世人放弃了德行,你对我说的话是真的,他们只是蒙了重重的罪恶。但是,请你明白指出他的原因,我好再转告别人。有些人把这原因归之天上,其他人则把他归之地上。”
那个灵魂先长叹了一声,然后对我说:“老兄啊!世人原是盲的,你从那里来,你是知道得清楚的。你们一班活人,都把一切事情归之天上的星辰,似乎天在那儿摆布一切,有不可摇动的必然性一般。事情假使是如此,则你们的自由意志将被毁灭,而劝善惩恶也就不正当了。天给我们一种原始运动,我不说—切;即使我说一切,则他也给了我们一种辨别善恶的光,还有自由意志;这种意志起初也许和星辰的影响相搏而感着痛苦,但我们若善用之则必得最后的胜利。 [6] 你们虽然自由,但你们仍在一种更伟大更完备的势力之下,这种势力在你们身上创造了智慧,这不是星辰可以管辖的。假使世人果然走了邪路,这个原因是在你们,应当在你们里面找出来。我且把这种症结指出来给你看:一个灵魂,从上帝柔和的手里创造出来,那时她像一个女孩子,会哭会笑,天真烂漫,除却寻求欢乐以外,其他一无所知。最初,她的趣味在平庸的欢乐; [7] 除非有领导人和马勒去节制她的欲望,否则她便沉迷在里面而不得出。于是要制法律以作马勒;要立统治者,他至少能辨别那真城的钟楼。 [8] 法律有了,但是谁去施行呢?没有人!因为领导群羊的牧人能够反刍,但是没有分蹄。 [9] 因此一班人民看见他们的领导人也只是争取他们所渴望的财产,于是他们只是衣于此,食于此,而不暇远求了。 [10] 你可以明白见到世人的渐趋下流,是由于这些领导人,并非由于人类性质上的变坏。罗马,他从前散给地上以幸福,一向有两个太阳,照明两条路径:一是尘世的,一是上帝的。现在呢,一个太阳遮没其他的一个了;宝剑和十字架都拿在一个人的手里。这两件东西在一起就弄得糟糕了:因为它们合在一起,这个便不怕那个。 [11] 假使你不相信我的话,那么请看此穗,因为一种植物的价值在它所产生的种子。在那波河和亚地斯河灌溉之乡,于腓特烈遇着反对之前,那里德行和礼貌都被人称许。 [12] 在今日呢,如有蒙着耻辱的人从那儿经过,我可以担保他不会遇见正人,也没有正人来接近他。那儿还剩着三个老人,这是旧时代用他们来讥讽新时代的,上帝把他们遣送到更好的生活似乎太迟了。这三个是:古拉多、好人盖拉多和基独,他最好用法兰西语叫为‘单纯的隆抱独’。 [13] 我总说一句:今日罗马教堂,把两种权力抱在怀里,跌入泥塘里去了,她自己和她所抱着的都弄污秽了!”